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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团圆 二

时间: 2023-12-29    进入日语论坛
核心提示:二参加揭幕仪式的除了名琅庄的主人一家,还有当地很多和此案结下了不解之缘的警察。田原、井川和小山自不待言,出席的还有不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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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揭幕仪式的除了名琅庄的主人一家,还有当地很多和此案结下了不解之缘的警
察。田原、井川和小山自不待言,出席的还有不少镇上的头面人物和看热闹的居民。可见
此案在当地引起了多大轰动。
当然,金田一耕助也在仪式现场。高原上的风吹得他松垮的裙裤哗哗作响。他不时对
末席的让治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让治身边有位十七八岁的可爱少女,名叫惠美子,长着
一对酒窝,一脸的天真无邪,是老太太近来才从东京找来代替玉子的。
让治似乎想跟惠美子更热乎点,但碍于金田一耕助挖苦的目光不得不有所收敛,因此
有些闷闷不乐。
揭幕仪式在阳子的主持下完成,随后由慎吾请来的僧侣举行盛大的诵经仪式。这下尾形
静马的灵魂也该安息了吧。
之后,众人在名琅庄的日式客房举行了开斋宴会。到了四点钟,僧人们走了,警察也
撤了,就剩下筱崎慎吾、金田一耕助、阳子、奥村和糸女。糸女依然弓着小巧的身子坐在
那里。
也许是觉得了结了一桩大事,放下了肩上的担子,慎吾今天穿了一身大岛绸和服。衣
服倒不错,可惜领口照旧探出浓密的胸毛,十分不雅。
金田一耕助嘻嘻地笑着说:
“筱崎先生,恭喜你彻底康复。你瘦了,也白了,形象提升不少嘛。”
“这叫什么话!”慎吾不乐意地哼了一声。
阳子扑哧笑了出来,糸女和奥村也捂住了嘴。
“哎呀,金田一先生真是的。您这么说,好像我爸爸以前形象很差似的。”
“怎么会。我的意思是你爸爸经历了磨炼,形象比以前更上一层楼了。”
“这样啊。好吧,不跟您计较了。”
“多谢多谢。”金田一耕助连忙低头致意,“对了,小姐,今天我有件事想和你爸爸谈,
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还有奥村也一样。”
“啊?为什么?”
阳子看看爸爸又看看金田一耕助,表情有些不安。
慎吾用试探的眼神看看金田一耕助,说:“嗯,没错。阳子,听先生的话出去吧。奥村
也是。”
“是。”奥村应道。
“好吧,那算了……”阳子也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奥村,咱们走吧。金田一先生,别太
欺负我爸哦。”
“那老身也……”阳子和奥村离开之后,糸女也准备起身。
“不,阿糸,请您留下。”
“啊?”
糸女看着慎吾。慎吾的眼神越发迷惘。
“都听金田一先生的吧。我拿他是没办法的。”说罢,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起来。“金田一
先生,你是想说这事还没彻底厘清?”
“不愧是筱崎先生。的确如此。”
“啊,真可怕。拜托你手下留情。”
“那可不行。今天请务必老实交代。只不过这不是对你说的,是对阿糸。”
“让阿糸交代?阿糸,你还有什么瞒着这位先生?”
“呵呵呵,有件可怕的事。”
糸女一脸镇定地抿着荷包似的瘪嘴,露出了少女般天真的笑容。
金田一耕助为难地挠了一会儿蓬乱的头发,最终还是讷讷地开口了。
“筱崎先生,侦探是种卑贱营生,下等的买卖。只要还有想不透的点,就得像在鸡蛋里
找骨头似的,不查清楚不肯罢休。我干的就是这等造孽的买卖。”
“不,不,这样是应该的。这么说来,先生认为这次的事还有疑点?”
“嗯,还有一个疑点。”
“你是指……”
“关于柳町先生的自供。”
金田一耕助的眼神显得更加为难了,望着慎吾和糸女。
“我们事后根据柳町先生的供述进行了推理和实验,事情大体是这样的:当时柳町先生
穿过地道从仁天堂出来,发觉仓库里有异样的动静,过去一看,房顶上吊下一个沙袋,古
馆正摇着滑轮,而且左臂和躯干绑在一起,装成独臂人的模样。柳町先生上前质问,古馆
猛然操起藏刀手杖打了过来。两三个回合过后,柳町先生夺过手杖反手打回去,一失手猛
击到了古馆的后脑,打昏了他。柳町先生一时茫然失措,这时他也隐约猜到了古馆在做什
么。古馆是想利用滑轮原理,这样一来,即便是自己这样臂力不济的‘独臂人’,也能把膀
大腰圆的人,也就是你这样的人置于死地,悬在梁上。他这是在排练……”
“嗯,嗯,然后呢?”
这些内容慎吾虽然也听说过,但直接听金田一耕助如此清楚地一一摆明,脑门上还是
不由得冒出了黏汗。糸女不知在想什么,仍然是一副少女般的天真神情。
金田一耕助接着说道:
“柳町先生茫然失措的时候,从仁天堂传来了说话声。是阳子和奥村笑着从地道出来
了。他慌忙放下沙袋,把它和手杖一起藏到绳索堆下,把昏迷的古馆辰人勒死藏在杂物堆
后,自己走出仓库,若无其事地在后门外散步,假装巧遇阳子和奥村。然后,他不动声色
地带两人到仓库,向他们展示仓库里并无异常。接着三人一道返回名琅庄主楼。对了,三
人正往仓库外走的时候,让治驾着马车回来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不,到此为止还勉强说得过去。这事听起来,如果要说可疑也确实可疑。但只要想
做,也不是不能做到。我是说时间上。不过,有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就是柳町先生
接下来的供述。”
“你指什么?”
“柳町先生这么说过。回去的路上,阳子和奥村提出想听他吹笛子。回去之后,那两人
先各自回房去洗澡了,这需要若干分钟。柳町先生自己也回房洗了脸和手,然后迅速折回
仓库,从杂物堆后拖出古馆套上绳索,摇动滑轮让尸体悬空,然后令其端坐在马车座椅
上,便匆匆返回。摆弄笛子的时候,阳子和奥村洗完澡过来了。他按照他们的要求,先吹
了多普勒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金田一先生,这有什么奇怪的?”
慎吾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他还没参透金田一耕助的意思,一双眼睛目光犀利地盯着对
方的脸。糸女也纳闷地望着金田一耕助,那表情就像观音菩萨一样柔和。
“警察先生们似乎满足于这番供述,但我还不能满足……这里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解释不通?”
“当时我在浴池里,听到过两遍多普勒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
“你是说……”
金田一耕助讲了当天抵达名琅庄之后,用人带他到浴池,在那里听到笛声的经过。
“起先我听到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不是完整的演奏,而是演奏前的练习,相同的乐
段被反复吹奏。过了一会儿,正式的演奏才开始。事后我问过柳町先生,完整吹奏一遍
《匈牙利田园幻想曲》需要十一二分钟。那么我最早听到的部分至少也要花费好几分钟。”
慎吾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终于明白金田一耕助要说什么了。
“金田一先生!”他激动地叫道,“你是说,这中间柳町来不及返回仓库?”
“没错。没错。柳町先生也许并没有淋浴,只洗了洗脸和手就到了娱乐室。他没时间返
回仓库,而是在娱乐室里练习《匈牙利田园幻想曲》,至少练了若干分钟……”
“有同伙……你是这个意思?”
金田一耕助看起来很为难,沉默着挠了一会儿头,终于还是转向糸女,说:
“老太太,请您把事情说清楚吧。”
“您的意思我不懂。”
“希望您坦率地回答我的问题。”
“哎,我一直都在坦率地回答问题呀。我生来最讨厌撒谎了。”
“那可不好说。哈哈,罢了罢了。那么我来问您,那天,古馆被杀那天,午后您像往常
一样午睡。阳子和奥村说他们曾经两次偷偷来您这里探察。您没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啊,那个啊……”
糸女抿着嘴,少女般天真地笑着。
“回答之前,我要先对金田一先生声明,我是受过种人阁下的严格调教的,养成了一个
习惯,那就是别人不问的我不说,没必要说的也绝口不提。既然您问到了,我还是会坦率
回答。嗯,是的。上了年纪的人睡眠轻。他们俩两次来看我睡没睡着,我都清楚地觉察到
了。”
“那么您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我就知道是阳子小姐这个淘气包准备伙同奥村去钻地道。我想不如在地道
那头抓他们个正着,就气喘吁吁地绕到仁天堂去守候。”
“啊?”
慎吾这一声仿佛从脏腑底部发出。他盯着糸女,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糸女不以为
然地接着说:
“老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任何事情只要问到我,我都会诚实回答。到现在为止谁也
没问过我,所以嘛……”
“明白,明白。那么阿糸,当时您没往仓库里看吗?应该看了吧?”
“看了。金田一先生,当时动静可大了,我就奇怪什么人会在那地方折腾……”
“仓库里什么情景?”
“沙袋吊在半空,辰人倒在地上,柳町先生在旁倒拎着手杖站着发怔。”
“您有什么反应?”
“那个,我简单听柳町先生说了经过,马上就明白了辰人的企图。我虽然上了年纪,但
脑袋还灵光,而且我太了解辰人的心里了。一听他绑住一条胳膊,用滑轮把和老爷重量相
当的沙袋往房梁上吊,我一下就全明白了。‘怒从心头起’说的就是我当时的心情。我马上
想到要给二十年前枉死的加奈子夫人和尾形静马报仇,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我不想
牵连柳町先生。正好阳子和奥村马上就要从仁天堂出来,我想到了利用他们,就命令惊慌
失措的柳町先生把辰人……那会儿辰人还没死,只是后脑挨了重击昏了过去。我叫柳町先
生把辰人藏在杂物堆后,放下沙袋,和手杖一起藏在绳索堆下,然后就把他赶出仓库。当
时柳町先生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杀掉辰人。”
糸女面带无邪的微笑,讲述着如此恐怖的事情。强烈的杀意之下,她的语调竟如此波
澜不惊,这令慎吾的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这样啊,那么您在暗处藏身时,柳町先生带着阳子和奥村进来了吧?”
“没错,是我说服他那么做的。”
“随后让治也赶着马车回来了。”
“是呀。柳町先生不知道还有马车这回事,但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证明那里没有尸
体的人当然越多越好。”
“然后您等让治牵马离去才开始行动,是吧?”
“一点不错,金田一先生。”糸女笑嘻嘻地说,“多亏那家伙用沙袋演示,让我这样的老
年人也能利用滑轮轻松地把尸体吊到房梁上去。我只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我把滑轮上垂
下来的绳套拉到杂物堆后,结结实实地套在那家伙脖子上,结实到绝对掉不了。当时那家
伙还活着呢,还能喘气,身上也还热乎。套好之后,我从角落走出来,开始摇滑轮。二十
年来的怨恨……连同加奈子夫人和尾形静马的怨恨,都在这一刻变成力量了。我使劲摇啊
摇啊,胳膊都要断了也没松手。”
糸女声音坚定,充满了力量,目光杀气腾腾,但语气仍然波澜不惊。
“吊起来之后,那家伙死命挣扎,眼睛瞪得老大,从高处死死盯着我。他也搞清了自己
的处境,喉咙里咕噜噜地响,那挣扎才叫厉害。我在底下冲他说:‘去死吧!死吧!像你这
种瘟神,死了对世人都好。留你这条命,早晚你会用这一手绞死我们家老爷。去死吧!死
吧……’我摇啊摇啊,活了这么大年纪,心里还是头一次这么畅快。呵呵呵。”
这些话从孩童般天真的糸女唇间淡然说出,筱崎慎吾和金田一耕助不禁感到脊背发
凉。夕阳还未落,宽敞的日式客房里已经浸满了晚秋的凉意。
“那家伙吊在房梁上,喉咙里咕噜噜的,手刨脚蹬,嘴里不停骂着什么,真是到死都不
省心。我把他吊高又放低,好好耍弄了一番。后来那家伙猛然蹬直了腿,我还不放心,又
上下吊了两三次,确定不可能再起死回生,才把他轻轻放在马车上。放在马车上是临时起
意,本打算就像吊鱼干那样吊着他,又觉得怪可怜的。坐在自己爷爷当年耍排场的马车上
渡过三途河,对于他这种好面子的人来说正相称,也算是我的一点好意吧。”
说完一切,糸女紧握放在膝头的双手。尽管坦白的内容如此惨烈,她的表情却一直开
朗。笑容下,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
漫长的沉默支配了整个房间。最后,慎吾打破了沉默。
“金田一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置这老太太?”
金田一耕助目不转睛地盯着糸女的脸看了半晌,最后咧嘴一笑,向她伸出手。
“老太太,请把您手中的东西交出来。”
“嗯?”
糸女讶异地攥紧了双手,认真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好啦,交出来吧。您不需要那东西。快,给我。”
糸女微微打了个寒战,就像是被识破了诡计的淘气孩子一样,一脸窘相。她慢吞吞地
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金田一耕助。是个小瓶子。
“是氰化钾吧?”
一直纳闷地看着两人对话的慎吾猛醒过来似的叫道:“金田一先生!”说着就要跳起
来。
金田一耕助并不理会。
“阿糸。”
“嗯?”
“您误会我了。”
“误会?”
“我不是警察。我是应筱崎先生之邀前来调查此次案件的,谢礼我也已经拿了很多。作
为这样一个角色,警方大概也觉得我已经帮了不少忙。在此之外我嗅来嗅去,如果发现了
什么情况,其实是没有义务一一向他们报告的。这玩意儿我收下了。”金田一耕助将小瓶子
塞进袖兜,“不过,我还有一事拜托您。”
“您请讲。”
“筱崎先生在生意方面出类拔萃,眼光犀利。但是很遗憾,挑选女人这方面他还不及
格。他还年轻,肯定会再娶。所以下次他再有了新太太,还请您给把把关。”
“金田一先生!”
“我先告辞了……”
金田一耕助把因激动呆在原地的筱崎慎吾和泪流满面的糸女留在身后,飘飘然离席而
去。
应金田一耕助的要求,让治驾马车送他去富士站。途中,坐在驭手台上的让治头也不
回地向他搭话道:“金田一先生,您真是叫人猜不透。”
“怎么了?”
“您不觉得这马车怪晦气的?”
“为什么?噢,你说那个啊,因为上面放过尸体……我从来就不在乎那些。小汽车倒经
常有机会坐,这么气派的马车就难得一坐了。再加上有你这么英俊的车夫,这种感觉啊,
怎一个爽快了得。”
“瞧您这话说的。”
“对了,让治,又交可爱的女朋友了吧,惠美姑娘,你小子已经把人家搞到手了吧?”
“金田一先生真讨厌啊。”让治脸冲着前方,两只耳朵烧得通红,“玉子的断七还没过
呢。”
“咦,没想到你这毛头小子还挺传统。”
“老爷子最近还提醒我呢。”
“提醒什么?”
“他说:‘你还年轻不懂事,以后记得,就算为女人哭,也不要让女人为你哭。’”
“筱崎这么说的?”
“老爷子把这奉为座右铭呢。”
“你也挺认同?”
“嗯,算是认同吧。惠美……跟我和玉子一样,都是战争孤儿。在我有把握给她幸福之
前,我都不会对她出手。”
“这个想法不错。希望那天早日到来。”
“谢谢您。我也会朝这个目标努力。驾!”
让治啪地一挥鞭,富士王马上加快了速度,嗒嗒嗒的轻快蹄音在秋日的晴空下回荡。
金田一耕助回头望去,洒满夕阳的富士山比任何一位画家笔下的画卷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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